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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到目前為止,翻譯於我,大多時候還是個好玩的工作,常令我玩心大發。好比看到粗鄙的言談,我會想試試自己究竟能譯得多直白;看到文學風格的描述,又會想試試能譯得多有文學fu;而古語的內容,就會想試試自己能否譯成文言。在某部之前也曾提及的作品中,有段古文風的文字,看到的當下就讓我想大試身手,看看自己究竟能譯得多古:

 

 

 

 

  天下に此の人有りと謳われし柳生十兵衛三厳、その剣の抜く様あたかも旋風の如しい。しかし不吉な。其の風に煽られ空から降り落つるは、あの世の使いの鴉の羽根か。いや、松の枝であったか。たまらず十兵衛、松の林を飛び出して、朽ちた墓場へ足を踏み入れん。だか、油断めさるな。其処許の足を確と握るは、己が散らせし剣客達の骸。いや、蔓であったか。見よ、空では雲間より月が現れ、此の場に浮かぶ人影二つ。いや、三つであったか。あなや、十兵衛これまでぞ。あわれ、墓場の夜露と化す。

 

  天下皆贊此人柳生十兵衛三嚴,其劍出鞘,宛若旋風。然,大不吉。旋風自大空捲落者,乃闇鴉之死羽邪?非也,乃松樹之枝。情何以堪十兵衛,身出松林,腳入朽墳。然,不可大意.攫汝腳於掌握之中,乃葬生汝劍下之劍客屍骸邪?非也,其藤蔓也。且看!玉蟾隱現雲間,此處人影兩個。非也,乃三人也。嗚呼!十兵衛至此終焉。哀哉!化為墳上夜露一滴。

 

 

 

 

  結果自己譯完雖然覺得玩得很開心,不過大概玩過頭譯得太古了,我老公跟我抱怨說他看不懂……

 

 

 

 

  而這玩心,有時除了譯文文體,還出現在翻譯一些原創的專有名詞笑點時。近來較明顯的例子,恐怕是窮神7中的「鳥頭牌愛福好」,此物原名是幸フクロウ,名字可拆作兩半解,前半部幸フク是幸福,後半部フクロウ卻又是貓頭鷹之意,要如何兼顧兩者意義,當時確實花了些時間思考,幸好我們有鳥頭牌這個歷史悠久家喻戶曉的商品,才譯得此名,也好在讀者們接受度似乎不差,實為萬幸。(不過這終究也只是借花獻佛,跟能獨立自創有趣新名詞的高手相比還是差得遠了。)

 

 

 

  

  所謂:戲法人人會變,各有巧妙不同,翻譯也是如此,一個字詞不會只有唯一解,端看各家譯者如何引用怎麼轉化。玩心之於翻譯,應該是類似糖鹽醬醋以外的調味,好比咖哩粉或胡椒粉之類的,用得恰如其分可增香,用得過頭則不倫不類。像明明雲英未嫁女子自稱的わらわ被譯成哀家,或是天晴れ翻成牛B,能想到這些用法固然很有玩心,但顯然玩得太過已經掠美原意(因為既然無寡可守,又何哀之有?翻屌不夠給力,翻牛B才夠火?),有如胡椒加過頭蓋過了主菜的味道,吃者吃完只記得滿嘴胡椒味,而不知菜餚原本應有的味道。(不過光是這樣也就算了,最讓人頭疼的是有些食客吃過這種調味過度的菜餚,之後吃到正常口味時,還反過來指責正常口味是錯的,不該是這種味道云云,令人啼笑皆非。)

 

 

 

 

  余光中先生曾將譯者比喻為巫師,「如果說,原作者是神靈,那譯者就是巫師,任務是把神的話傳給人」。若說妙譯好譯是完全的神諭,那誤譯惡譯,或許就是不小心誤聽了惡魔的耳語。一路走來,不能說我完全沒有意志軟弱受撒旦誘惑之時,但也只能堅定信仰,期許自己完全地傳達神諭而不受惡魔壞心的捉弄吧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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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腐林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